【团酷】春天应该捉蝴蝶

架空王朝,国王库洛洛和他的第四任妻子酷拉皮卡,大概也许可能he

summary:金发的男孩拒绝成为史无前例的男性王后,但从王宫而来的侍从仍携着土地契约书如报丧的乌鸦般叩开了窟卢塔侯爵家庄园的大门






0.

窟卢塔们从来不认为自己生来高贵,于是他们永受上帝庇佑。





1.

酷拉皮卡被迫放弃了出去狩猎的计划,因为当他换好骑装准备上马的时候却被他好事的兄长拉进了马车,而同样等待在马车中的是他好脾气的青梅竹马派罗。

行程被打断的不满很快被好奇心冲淡,少年望向他青梅竹马的方向:“派罗,我们准备去哪里?”

腼腆的男孩收获酷拉皮卡的注视后羞涩地去揉自己棕色的软发:“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城里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表兄说如果我和他一起去的话酷拉皮卡你也会跟去的。”

窟卢塔侯爵的长子向车夫交代完事宜后坐回车厢中,他懒散地半卧入天鹅绒的靠垫中接受弟弟清澈目光的质问,而车厢外马蹄踏过飞花带着他们驶离窟卢塔家族的庄园。

那是个尚留冬日余寒的春天,他们伟大的、毒杀生父驱逐兄长的王不留情面地以叛国罪宣判了他第三任王后的死刑。

酷拉皮卡被马车一路载到刑场,下马车前他和派罗都被他的兄长裹进两身黑色天鹅绒的长袍里,他的兄长又额外给他扣了一顶女式大宽檐帽,这让他看起来像个女孩子。

酷拉皮卡不解又不甚舒服地去拨弄帽子上的蕾丝装饰,他的兄长转过身:

“没有任何故意招惹你的意思,酷拉皮卡,只是你的金发太过耀眼了。”

他牵住酷拉皮卡和派罗的手向断头台的方向走去,那里已经乌泱泱地积了一大群人,围观的群众如同聚拢的蚁虫,他们喧闹而多舌,完美达到了统治者希望的对死囚的羞辱。

“我不想过去。”酷拉皮卡攥着兄长的衣袖停下步伐,“你一定又是在酒馆里和别人打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赌才会带我来这里。派罗,快过来,我们一起去别的地方逛!”

“抱歉啦,酷拉,尽管我和朋友们确实有赌过那位小姐能平安无事地在王后的位置上待多久,但是——”青年用他温暖的双手握住了酷拉皮卡有些瘦削的肩膀,“你要看清楚了,那座断头台犹如我们的王,锋利且深不可测。”

祸患不知何时降临我们头顶,但窟卢塔们仍须侍奉他。

被押解上断头台的女人,曼卡家族的贵女,优良的家室丰厚的嫁妆让她被库洛洛指定为王后,她前半生的一切都为了头顶的王冠铺路,而今衣裙上华贵的布料蒙尘,荣华的命运脱轨,王后露出曾佩戴昂贵珍宝的颈部,雪白且优美,如同垂死的天鹅。

人们相信肉体与灵魂是分离的,罪孽归灵魂,惩罚归肉体,于是放置断头台的镂空的高台下方往往挤满了人,他们蠕动着等待王后高贵的血液从木板的缝隙之间渗出带着新鲜的温度落在头顶,就像受洗人虔诚地等待洗礼。

女人袖口的白色蕾丝边被血液浸湿,派罗握住了酷拉皮卡的手,而金发的少年倒退一步,脊背狠狠地撞在陌生的肩膀上。

黑色的宽檐帽像只不详的鸟儿般落在地上,那个人拾起它并递到酷拉皮卡手上:“您受惊了吗?”

“不,抱歉,撞到您了。”酷拉皮卡的回答有些生硬,他触碰到对方温和的目光,又瞧见了男人缠绕在额头上的白色巾带,那浮动在男人身上的迷人而高贵的气质让他猜想对方一定是个贵族。

派罗轻轻扯住酷拉皮卡的衣袍,他们的兄长等待在人群的边缘,酷拉皮卡恍若从梦中惊醒般向那个帮他拾起帽子的好心人匆匆道别,他甚至忘记了戴上帽子,以致他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跃动着、跃动着,如同不断振翅的蝶。

断头王后立刻成为新鲜的饭后谈资满足了举国上下好事者的口舌,但是很快,贵族们在下午茶时间所谈论的就变成了哪个家族的小姐会成为第四任王后。

国王的婚姻似乎一直被不幸所笼罩,如今膝下只有一个与第一任王后所生的女儿,在第一任王后疯癫后库洛洛便与之离婚,但是却为那个女孩保留了公主的名号,公主有继承权但是似乎所有人都默认儿子才能更好地继承这个国家。

但这些目前与窟卢塔们无关,所以在这个春天,酷拉皮卡是一只蝴蝶。





2.

库洛洛从不认为自己作为私生子是耻辱的,他在成立那个独属于他的暗杀团体“蜘蛛”时,他就这样坦荡地承认自己的身世,结果并没有人提出异议。

毒杀生父驱逐兄长都是生存手段,因为在王朝中存活下去是必须的,所以成为掌权者也成为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七岁的时候在花园里捡到了一只雏鸟,鸟巢就在他身旁的树梢上,雏鸟还是毛茸茸的,羽毛稀疏,柔软且可以被轻而易举地摧毁,所以库洛洛握住这个软绵的生命体并摧毁了他,雏鸟的尸体被放回了鸟巢中,而库洛洛第一次对浪漫有了模糊的定义。

库洛洛在成长中逐渐意识到胡作非为才是自己的本性,但他将优雅与智慧同时兼容进了生命中。

在某个相当悠闲的午后,库洛洛享受完红茶后靠在椅子上品阅喜爱的书籍,在万籁俱寂的时候他貌似无意地询问身边的侍女:“玛琪,我记得前几天你和派克诺妲接受了伊丽莎白夫人的邀请去喝下午茶,她们都猜了谁会是下一个王后?”

“……贵妇人们似乎都认为会是诺斯拉伯爵的女儿,”不仅是侍女同样也是“蜘蛛”一员的女子说,“但是,您认为这都是没必要的不是吗?”

“不,”库洛洛合上书,“窟卢塔家就不错。”

“但是窟卢塔家族并没有适龄的女孩……”

“侯爵有一个漂亮的小儿子,那天在刑场我们见到的。”库洛洛打断了她,他用深邃而漆黑的双眼固定了窗外的景色,“我们并不需要在意教会不是吗?”

是的,“一见钟情”是所有即起的欲望的浪漫伪饰,酷拉皮卡激起了库洛洛前所未有的掠夺欲,不管是因为酷拉皮卡有着璀璨的金发、无垢的茶色眼眸还是其他什么,总之库洛洛想拥有他。

“我明白了。”尽管这个决定仍让她惊讶,但玛琪识趣地离开了房间。

当那些荒缪的事情是从库洛洛嘴巴里说出来的时候就不再显得有多么不可思议,所以她需要快点儿将“陛下喜欢窟卢塔家的次子”这个讯息传达给侠客他们。

一切都需要被周全地准备起来。





3.

窟卢塔是善良的家族,若有濒死之人请求帮助,他们会竭力忽视可能会牵扯的利益纠葛去相助。

窟卢塔是朴素的家族,他们勤恳地照顾着家族的生意且不愿过多参与贵族中的利益纠纷。

所以在库洛洛和他的蜘蛛们看来他们既有趣又无趣。

当派克诺妲的高跟鞋踩上精心编制的地毯时侯爵一家依然认为国王的使臣们会到访完全是一个意外,直到侠客拿出了准备好的土地契约书。

酷拉皮卡那时并不在场,不过他的噩梦由此开始。

在酷拉皮卡的认知里婚嫁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有家族安排,他的母亲喜欢骑射善剑术,但一般的贵族小姐们并不会,酷拉皮卡对女性抱着尊重之情,但他的择偶标准却是朦胧的。

在他的生命里有两个关系占据了主要地位,其一他是国王的臣子,其二他是侯爵的次子,所以他是马上枪术的好手同时也知晓那么一点政治,最近他还在跟着兄长学习如何管理家族的商业生意。

他前半生拥有的一切都没有告诉他有朝一日他会成为国王的妻子。

这一切是荒谬的,因为教会会反对;这一切是不可理喻的,因为酷拉皮卡是个男孩。

金发的少年被管家领进家族会议厅的时候侠客一行人正准备离开,擦身而过的时候侠客笑容灿烂,派克诺妲走在他身后,瘦高的女人浑身散发着知性的气质,她对酷拉皮卡点头。

酷拉皮卡的目光略过派克诺妲的肩膀,他看见自己的父母和兄长,甚至连年迈的祖父都坐在那里。侠客的离开仿佛带走了会议厅里最后一抹鲜活的色彩,但渐远的马蹄声只会让沉默更加沉默。

我们就没有别的办法吗?酷拉皮卡的声音里包含着不可置信、愤怒还有茫然无措。

不如这样,酷拉皮卡的兄长是欲言又止的所有人中第一个出声的,不如我们声称酷拉皮卡得了重病,反正离婚礼还有一段时间不是吗,只要找个日子说酷拉皮卡重病去世,我再偷偷将酷拉皮卡带离这里就可以了。

男人偏爱自己的兄弟,他希冀的目光点燃了全家人的火焰,窟卢塔们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如何将酷拉皮卡带出去,带到哪里去,可这是男孩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父亲,祖父,你们是被要挟了对吗?如果我拒绝的话,会发生什么呢?”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话语中带着惊恐,但是戛然而止的讨论声却坐实了他的猜想。

“我猜一定是有让大家苦恼的原因,如果说出来会困扰的话我可以不用知道。”酷拉皮卡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地相握着,他用这种方法来支撑着自己说出自己的决心,“但是抱歉,我不能拿整个窟卢塔家族做赌注,所以……”

“所以,请让我再思考一下吧!”

家人们的表情让这场荒唐的婚姻看起来更没有拒绝的余地,酷拉皮卡逃跑似的离开了房间,他将自己锁死在卧室里,往日里温馨的摆设都变得有些陌生,酷拉皮卡拉起窗帘让这个独属于他一人的空间陷入黑暗,他拒绝了管家享用晚饭的请求,强迫自己提前进入梦乡。

这一切一定都是一场梦魇,当晨光再一次眷顾大地的时候所有困扰他的事物一定都会烟消云散。

……不是的,他永远清楚,这事关窟卢塔家族的未来。





4.

酷拉皮卡此前并没有见过库洛洛,他只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库洛洛毒杀生父驱逐兄长的前半生,至于库洛洛那几任死的死疯的疯的王后又是另外的故事了。

幸亏库洛洛想要酷拉皮卡嫁给他的事并没有被声张,于是酷拉皮卡开始主动参加一些贵族举办的宴会以求知道王宫里的事情,但是贵妇们对几任王后过于离谱的猜测让他放弃了继续这样下去。

他骑着马在庄园附近的树林和马场里疯跑以发泄压力,日子过得如梦似幻。

直到自皇宫而来的使臣再度到访——这回他们准备接走酷拉皮卡,让窟卢塔家的男孩住在去年新建的夏宫里准备婚礼。

男孩看着使臣们的时候就如同在看一连串报丧的乌鸦,他的母亲怜爱地亲吻他的额头,父亲和兄长握住他的手道别时带着万般怜爱。

然后他坐上了马车。

外面的世界被爆炸般的流言蜚语充斥,但这一切与酷拉皮卡无关,他入主了与世隔绝的夏宫,那里所有人都将他当成未来的王后来尊重他,他会在那里等待直到库洛洛和婚礼的到来。

名为小滴的侍女甚至带着他去看了已经做好的婚纱,酷拉皮卡在看到那件款式华丽到夸张的衣裙后坚决地拒绝尝试,没办法,小滴只能同酷拉皮卡谈论一些别的事,比如婚纱的制作者玛琪小姐,比如宫廷中的武士大人信长。

事实上酷拉皮卡在见到婚纱的瞬间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想:

神啊,教会的人一定会气疯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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